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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梓人韵语》看曹氏藏书与旧山楼之渊源

作者：佚名来源于：中华书画网

读《梓人韵语》看曹氏藏书与旧山楼之渊源
文/计然子

《梓人韵语》是邑上大家曹大铁先生晚年自编的诗词总集，共收诗词九百余篇。其中除了铁公与众多师友交往唱和的作品之外，还以诗词的形式保存了他个人记事感怀的作品。

铁公往往会在诗词之后“系以序言本事”，作出详细的小记或注释，叙述此作来龙去脉，解释作品中涉及的人物事件等疑难。

在铁公的《梓人韵语》里，就有一首《水调歌头·送楠木书橱一对入库》，这楠木书橱即旧山楼梅颠阁旧物，通过这首词及注释，我们可以清晰地了解铁公藏书与旧山楼的渊源。

十驾暗迁去，双椟尚淹留。雁群久已亡序，两两出山陬。展转墨庄书库，惯见露钞雪纂，人主尽儒修。缯纩不容纳，宛委乐兼收。

也是园，脉望馆，旧山楼。虞阳载籍殷富，书史著其尤。繄我千金市骨，真有骅骝踵足，百帙费营术。战乱犹可跡，文革不回头。

铁公诗词善用典故，解读之颇费一番工夫。“十驾”，化典故“驽马十驾”，原意指马驾车走十天的路程，此意为功在不舍。

“雁群”是比喻旧山楼楠木书橱中的珍贵藏书。“露钞雪纂”是勤于收辑抄录，昼夜寒暑不停。“缯纩”指缯帛和丝绵。“宛委”，典出大禹登宛委山得金简玉字之书，借喻书文珍贵。

“千金市骨”，花费千金，购买千里马的骨头。比喻迫切的心情。“骅骝”一良驹名字。

这样铁公全词是说，孜孜不倦作学问的日子已悄然离去，而这两口楠木书橱尚且留存着。这书橱里的那些宋元珍贵书籍早就像失散的雁群一般，三三两两地在散失。

铁公辗转于各地书庄，见识了很多勤于抄录收辑书籍的人，他们都是贤能的儒士。铁公和他们一样，对华丽的衣物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却对书文视若珍宝，乐此不疲。

从也是园，到脉望馆，再到旧山楼，常熟的藏书历来极其丰富。铁公对藏书怀有迫切的心情，他即便是有千里马骑着不停的奔跑，这藏书得来也颇多不易。这纷纷的战乱有迹可循，这“文革”浩劫千万不要再来了。

理解了词作，再看铁公的注文，有关他和旧山楼的渊源就更为详实了。

戊寅五月，得此二椟于赵氏旧山楼，高四尺二寸，宽三尺一寸，紫楠木，实板封门到底，甚精美，无损伤。

次年又得赵仲举手写《旧山楼书目》一厚册，上载：“楠木小橱一式四口藏内室，为前明脉望馆遗物，同治丙寅，得之同邑陈氏。”

按：丁初我得旧山楼藏赵清常家元明杂剧后，秘不语人，即其挚友王纪玉亦被瞒过。抗战后一年春，丁氏苏寓曾为日寇所占，间有楠木橱两口，书贾小唐以三十元得之旧货贩，内贮书籍为赠品，启之即清常手校元明杂剧在也，旋归孙伯渊。

乙卯秋，由郑西谛以一万一千元代陪都教育部收购，书籍存张葱玉家汽车间内，后二载始移贮他处。

所谓楠木书橱者，与余所得为雁行，即一式四口是也。

余先后收得旧山楼藏本一百三十六目，除艺芸精舍覆宋本陶集一目，由赵次侯手校者外，馀皆明椠本，或钞校本，悉纳诸此二椟中，引以为快。

前日抄没家具中，此二椟与也。出门时，余谓执事者曰：“此文物，非一般家具。”然不理不睬，且强令余交出王季迁赠余《明清画家印鉴》一册，则背后尚有人指使也，嗣后，闻旧货商场陆剑平云：“已改作衣橱售出矣。”

从铁公的注文中可知，曹氏得旧山楼楠木书橱的时间是在1938年农历五月。并对楠木书橱的样式、材质、来历等逐一作了介绍。铁公又对郑振铎获《古今杂剧》的经过作了详细记载。

铁公先后收藏旧山楼的藏书有一百三十目，都是善本，悉藏于楠木书橱中，“引以为快”。可惜的是，在那动乱的年代里，这楠木书橱结果还是没有保留下来，竟被抄没，又改作衣橱，不知去向了。

有关铁公的旧山楼藏书，笔者见《菱花艺文》一书，上有一篇《从嘉德春拍古籍善本谈曹大铁藏书》，文中介绍当时拍卖藏品有两本藏书出自旧山楼，分别是：

2705号：《月旦堂仙佛奇踪》

明洪应明自诚撰，明冯梦桢，袁公凡辑，明刻本，八卷合订四册，纸本。每半页8行，行18字，框21×14公分，单鱼尾黑口。钤印有“潘恕氏”、“旧山楼”、“半野堂图书记”。

此书成书于万历三十年，前二卷记仙事，自老子至张三丰共记六十三人；后二卷记佛事，自释迦牟尼、达摩以下共五十多人，每佛一像一文，人物版画木刻精细，栩栩如生。

达经吴门潘恕、常熟赵次侯递藏。现上海图书馆仅有武进陶氏于民国影印石印本。

2708号：《西崑唱酬集》

宋杨亿编撰，二卷。宋诗总集。

宋真宗景德年间，杨亿等于秘阁编修《册府元龟》，余暇则与刘筠、钱惟演等十七人摭拾历史典故及前人作品之“芳润”，互相唱和以为消遺。杨亿编录为集。

杨亿，字大年，生于宋德二年(964)卒于天禧四年(1020)，建州浦城人(今属福建)，淳化进士，主修《册府元龟》。

自明以降，世罕流布。清代徐乾学刊刻，康熙时又重刻。曹藏本为二卷上下合订一册，纸本。12.6×16.7公分。冯武简缘阅本，内有朱批。钤“旧山楼”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