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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于:中华书画网
启功 :李白《上阳台帖》墨迹考证
我们每逢读到一个可敬可爱作家的作品时,总想见到他的风采,得不到肖像,也想见到他的笔迹。真迹得不到,即使是屡经翻刻,甚至明知是伪托的,也会引起向往的心情。
其次是法帖所摹,我所见到的有宋《淳熙秘阁续帖》(明金坛翻刻本、清海山仙馆摹古本)、宋《甲秀堂帖》、明《玉兰堂帖》、明人凑集翻摹宋刻杂帖(题以《绛帖》、《星凤楼帖》等名)、清《翰香馆》、《式古堂》、《泼墨斋》、《玉虹鉴真续帖》、《朴园》等帖。各帖互相重复,归纳共有六段:一、“天若不爱酒”诗;二、“处世若大梦”诗;三、“镜湖流水春始波”诗;四、“官身有吏责”诗;五、玉兰堂刻“孟夏草木长”诗;六、翰香馆刻二十七字。这二十七字词义不属,当出摹凑;“孟夏”一帖系失名帖误排于李白帖后;“官身”一首五言绝句是宋王安石的诗,这帖当然不是李白写的;俱可不论。此外三诗帖,亦累经翻刻(《玉虹》虽据墨迹,而摹刻不精,底本今亦失传),但若干年来,从书法上借以想象诗人风采的,仅赖这几个刻本的流传。
《上阳台帖》,纸本,前绫隔水上宋徽宗瘦金书标题“唐李太白上阳台”。本帖字五行,云:“山高水长,物象万千,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帖后纸拖尾又有瘦金书跋一段。帖前骑缝处有旧圆印,帖左下角有旧连珠印,俱已剥落模糊,是否宣和玺印不可知。南宋时曾经赵孟坚、贾似道收藏,有“子固”白文印和“秋壑图书”朱文印。入元为张晏所藏,有张晏、杜本、欧阳玄题。又有王余庆、危素、驺鲁题。明代曾经项元汴收藏,清初归梁清标,又归安岐,各有藏印,安岐还著录于《墨缘汇观》的“法书续录”中。后人乾隆内府,著录于《石渠宝笈初编》卷十三,后又流出,今归故宫博物院。它的流传经过,是历历可考的。
另外有两个问题,即是卷内虽有宋徽宗的题字,但不见于《宣和书谱》(玺印又不可见);且瘦金跋中只说到《乘兴帖》,没有说到《上阳台帖》;都不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这可以从其他宣和旧藏法书来说明。现在所见的宣和旧藏法书,多是帖前有宋徽宗题签,签下押双龙圆玺;帖的左上角、左下角、右下角分钤“政和”、“宣和”小玺;后隔水与拖尾接缝处钤以“政和”小玺,尾纸上钤以“内府图书之印”九叠文大印。这是一般的格式。但如王羲之《奉橘帖》即题在前绫隔水,钤印亦小拘此式。钟繇《荐季直表》虽有“宣和”小玺,但不见于《宣和书谱》。王献之《送梨帖》附柳公权跋,米芾《书史》记载,认为是王献之的字,而《宣和书谱》却收在王羲之名下,今见墨迹卷中并无政、宣玺印。可知例外仍是很多的。宣和藏品,在靖康之乱以后,流散出来,多被割去玺印,以泯灭官府旧物的证据,这在前代人记载中提到的非常之多。也有贵戚藏品,曾经皇帝赏鉴,但未收人宫廷的。还有其他种种的可能,现在不必一一揣测。而且今本《宣和书谱》是否有由于传写的脱讹?其与原本有多少差异,也都无从得知。总之,帖字是唐代中期风格,上有“太白”款,字迹不是钩摹,瘦金鉴题可信。在这四项条件之下,所以我们敢于断定它是李白的真迹。
李白这一帖,不但字迹磊落,词句也非常可喜。我们知道,诗人这类简洁隽妙的题语,还不止此。像眉州象耳山留题云:“夜来月下卧醒,花影零乱,满人襟袖,疑如濯魄于冰壶也。李白书。”(《舆地纪胜》卷一三九碑记条、杨慎《升庵文集》卷六十二)又一帖云:“楼虚月白,秋宇物化,于斯凭阑,身势飞动,非把酒忘意,此兴何极!”(见《佩文斋书画谱》卷七十三引明唐锦《龙江梦余录》)都可以与这《上阳台帖》语并观互证。
全文为“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可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大意是赞叹一个人画技了得,能够描绘出壮丽多姿的自然景象。
从这种思路拓展开来,我们再来看另一个有趣的问题。在古代,书法跟其他技艺一样,传承有序,解缙在《春雨杂述·书学传授》中总结出唐前笔法的授受图谱,蔡邕传蔡文姬、韦诞、崔瑗,蔡文姬传魏相国、钟繇,钟繇传钟会、卫夫人、庾翼,卫夫人传王羲之,王羲之传谢朏、郗超、王献之,王献之传羊欣,羊欣传王僧虔,王僧虔传孔琳之、阮研、萧子云,萧子云传智永,智永传虞世南,虞世南传褚遂良、欧阳询,褚遂良一支传薛稷,再传李北海,欧阳询一支传陆柬之,再传陆彦远,陆彦远传张旭,“旭传颜平原真卿、李翰林白、徐会稽浩”……在这个谱系中,可以得知李白得了草圣张旭的真传,确实同出“二王”一系,黄庭坚将李白的行草书与“古人”相比,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李白的书迹据《宣和书谱》载,宋廷内府藏有行书《太华峰》《乘兴帖》二种,草书《岁时文》《咏酒诗》《醉中帖》三种,其他还有《访贺监不遇帖》和《天门山铭》等碑帖,可惜这些今天都见不到了。启功先生在《李白〈上阳台帖〉墨迹》一文中详细分析了流传各本,此不赘述。今天能见到的李白书迹只有《上阳台帖》,此帖不见于《宣和书谱》,但其前有宋徽宗“唐李太白上阳台”七字题签,后有宋徽宗题跋,因此推测它可能在宋宣和末年进入内府。从题跋和鉴藏印章来看,宋代有赵孟坚、贾似道,元代有张晏、杜本、欧阳玄等人鉴藏,明代藏于项元汴天籁阁,清代先为安岐所得,再入内府,清亡后又散落,民国时为张伯驹所得。新中国成立后张伯驹将其赠给毛泽东,后毛泽东又将其转赠故宫博物院珍藏。
持其为真迹的观点从宋徽宗开始,之后有元人张晏,他在跋中说“谪仙书,传世绝少,尝云欧、虞、褚、陆,真书奴耳。自以流出于胸中,非若他人积习可到。”他以为此帖直出胸臆,是他人不能模仿的。乾隆皇帝的跋也是不能忽略的:“太白此帖语,文集所不载,宋徽宗跋‘乘兴踏月’云云别是一帖,见于《宣和书谱》,盖泛论白书,非专指是帖也。观其笔气豪逸,非他人所能赝托,张晏以下诸跋亦皆可据,其为青莲遗墨不妄耳。”这则跋中提出了两个观点,都是值得注意的,一是宋徽宗跋中所说“字画飘逸,豪气雄健”八个字是对李白整体书法风格的评述,二是《上阳台帖》“笔气豪逸”别人不能模仿,因此是真迹。张伯驹在《丛碧书画录》中也说道“太白墨迹世所罕见。《宣和书谱》载有《乘兴踏月》一帖。此卷后有瘦金书,未必为徽宗书。余曾见太白摩崖字,与是帖笔势同。以时代论,墨色笔法非宋人所能拟。《墨缘汇观》断为真迹,或亦有据。按《绛帖》有太白书,一望而知为伪迹,不如是卷之笔意高古。另宋缂丝兰花包首亦极精美。”这则材料提供的信息更为丰富,对帖后的宋徽宗跋提出质疑,又从笔势上将此帖与李白的摩崖字对比,最重要的是从墨色上否定了宋人伪作的说法,顺带还提到宋代精美的包首,说明现存此帖在宋代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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