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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合肥千年古井,听它们诉说“市井情缘”


作者:佚名       来源于:中华书画网

寻访合肥千年古井,听它们诉说“市井情缘”


有没有一口伴你成长的古井?提水的轱辘声、挑水的脚步声,井台边的嬉笑声、欢闹声、淘米声、棒槌声……是不是深深镌刻在你的记忆深处?
“凡言市井者,市,交易之处;井,共汲之所,故总而言之也。”市井百姓因“井”结市而毗邻,构成共饮一方水土的人文画卷。合肥是一座2000多年的古城,历史上多井,据说不大的城池里,至少有几百口水井。那时没有自来水,随便哪条巷道里都会有至少一口井,有些还夸张地并列着十几口井。散落于大街小巷中的众多古井,千百年来,滋养了无数百姓,也诉说着绵延不绝的“市井情缘”。
随着历史的更迭,一些水井相继干涸、废弃,连同那些记忆被掩埋在城市深处;一些古井成为文物,悠悠诉说着历史沧桑;还有余下为数不多的古井,仍在用甘洌的清泉服务于合肥人,奏唱着延续千年的井边欢歌。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进合肥的街头巷尾,寻访千年古井,听它们低声诉说属于这座城的古老故事。
说起合肥的悠久历史文化,包拯是一座“丰碑”,漫步城中,包公文化无处不在。尤其是在包河公园,包公祠、孝肃桥、清风阁……还有一口井——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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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祠东侧,廉泉亭内有一口名为“廉泉”的古井,又称“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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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泉,井沿上布满一条条深深的凹痕,这是井绳长期摩擦留下的。
廉泉位于包公祠东侧。从正殿出来朝东走不远,就能看见一座六角攒尖亭,也就是祠内著名的“廉泉亭”,亭内有一口名为“廉泉”的古井,井因亭生辉,亭由井得名。走近廉泉,井沿上布满一条条深深的凹痕,这是井绳长期摩擦留下的。从井口向下望去,井水很深,清澈可鉴。与井口相对的亭子顶端中央,雕有一块圆形彩绘木质浮雕龙像,青天白日,“龙影”映入井内,随着井水晃动,如龙飞舞,颇有游龙戏水之景趣,所以,人们又将廉泉称为“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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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井口相对的亭子顶端中央,雕有一块圆形彩绘木质浮雕龙像。
安徽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合肥著名文史专家许昭堂介绍,廉泉是满足家庭用水的一口普通的井,是包公授意所挖,并意遗于后人,“立世做人要像此井水一般清澈明净,若有对己行为不尽知详者,可面井水而视,当可照知。”而后人因敬仰包公,又赋予包公个人及家庭之物许多神秘的传说,而关于廉泉最有名的传说则是“试官”。“相传廉泉井水,清官、好人喝了甘甜爽口,而赃官、不肖子孙喝了都会头痛、闹肚子。”许昭堂说道。
关于这个传说,许昭堂还兴致勃勃地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据传,一日,一位姓臧的知府老爷信步至此,听闻廉泉井水清如明镜,且味绵甜,时正值盛夏炎热,便乘兴叫随从汲来廉泉水,一来为解渴消暑,二来是要亲验传说的真伪。谁知,一口井水刚下肚,这位老爷立即头痛不止,肚痛难忍,随从慌忙将他搀扶入轿,打道回府。后来人们经了解,方知该老爷乃一贪官污吏。
记者了解到,这口廉泉,还留下了李鸿章家族的足迹。清朝年间,李鸿章的侄孙李国蘅曾至此游览,也乘兴品饮廉泉之水,喝后只觉清凉甘甜,并无不适之感,于是便写下了《香花墩井亭记》,曰:“闻昔有太守来谒祠,启开汲饮,忽头痛,复堙如故。是说也,余窃疑,命从人开井汲泉,煮茗自饮,味寒而香烈,饮毕无异,目而笑谓诸曰:井为廉泉,不廉者饮此头痛欤!”这段文字后来由东吴曹大铁书写,雕刻井亭内壁,至今仍在,也因此成为“包家祠堂李家修”说法的一个佐证。
合肥市庐剧团曾用廉泉传说编演了一出新戏,叫《廉泉试官》,讽刺那些原本贪劣却硬要冒充清廉的官吏,被廉泉水试出了真相,显示了民心舆论的力量。
熊砖井李鸿章家族“发迹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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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砖井的井栏石被绳索磨成莲花瓣形状,有一处较大的缺口。(资料图)
走进磨店社区的群治村祠堂郢,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一口古井显得十分醒目。它叫“熊砖井”,相传在四百多年前的明朝,村里出了一位熊姓侍郎,衣锦归乡后打了这口古井,晚清重臣李鸿章便是吃的这口井的水长大的。数百年风雨,除了井栏沟痕变多、变深之外,熊砖井几乎保持原样,依然大旱不干,每天向村民奉献着清甘泉。
“根据《合肥县志》和有关历史档案,明代在合肥任知县中姓熊的有两人,其中一个名叫熊文举,任职时间和个人身份,与建造熊砖井来历的说法较相符。”许昭堂介绍,磨店与肥东高塘、草庙、八斗一线正好是江淮分水岭分界线,过去经常缺水,而熊文举在任合肥县令时爱民如子,看到此地干旱无水吃,便下令修建了这口水井。
在当地流传着一个说法,“熊砖井”是李鸿章家族发迹之井。为何这样说呢?许昭堂曾就此做过相关研究,“民间传说并非无中生有,李氏家族确实与这口井有着密切的关系。李家历代祖先环井而葬,称之为‘井上坟’,民间对李氏发家与熊砖井进行了想像联系,于是广泛流传着‘井的风水’和‘井的法力’之说。在李氏家族碑刻文献中,对熊砖井也都有记载。”
李氏家族和熊砖井的渊源虽被渲染了几分神秘色彩,但可以肯定的是,“熊砖井”确实是因为李氏家族而名声远播,“李鸿章家族得益于这口熊砖井的消息一传开,便代代相传,这口井的名气也日益大起来。李氏家族年纪大的人,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提及合肥老家,还经常问起这口井在不在。”许昭堂说道。
与其它井相比,“熊砖井”有无不同之处?有!井栏石。
“你看,井栏石被绳索磨出24条大沟、32条小沟,几乎成莲花瓣形状,光滑如玉。而这井栏石西侧有一处较大的缺口,是不是很突兀?”许昭堂说,由于李鸿章官居一品,李家兄弟全部发迹,这口井被传得越来越神。晚清时,一位官吏来到井边,砸下一块井栏石,拿去雕刻印章,以此达到官运亨通的目的,便留下了这处缺口。更为神奇的是,在熊砖井的井栏石上泼洒水,井栏石会慢慢显出像血丝、血迹块的颜色。据当地居民说,在蒙蒙细雨中,井栏石与鸡血石很相似。
安徽省历史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李云胜说,如今,这口熊砖井除了提供居民饮水之外,还被设为预防地震观测点,每天都会有专人来这里收集数据,再根据数据推断合肥市是否会发生地震。熊砖井有20多米深,通过井水的变化能推断出地壳是否发生变化。
屋上井、曹植井跨越千余年的“长寿”之井
“三国故地”也是合肥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页,教弩台便是其中一个印记。
众所周知,三国时代,合肥是北魏曹操抵御东吴的军事重镇,曹操曾四次亲临合肥部署防御,教弩台正是他主持修建,目的是“教强弩以御吴舟师”,故名“教弩台”。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教弩台的身份也随之发生变化,南朝梁武帝时,一座名为“铁佛寺”的寺庙在教弩台上拔地而起。盛唐时期,铁佛寺规模扩建,唐代宗李豫把庙的名字也改成了“明教院”,明朝时又更名为“明教寺”,沿用至今。如今游览明教寺,早已寻觅不到古战场军事重地的影踪,唯有一口古井悠悠诉说着历史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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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寺内的屋上井整体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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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上井至少已有1700多年历史,井栏口密布20多道因汲水绳索长期拉磨形成的绳沟。
“这口井名为屋上井,以井口高于教弩台下的民房屋脊而得名,这可能是合肥最老,也是最高的一口井。”李云胜介绍,据传,屋上井是当年曹军为汲水所凿,在西晋时得到整修。
屋上井的井口石栏拙朴古老,探头望去,一眼便能看见井栏口密布20多道因汲水绳索长期拉磨形成的绳沟,光亮如玉。细细观察,井栏周围刻有“泰始四年殿中司马夏侯胜造”隶书12字,可见此井至少已有1700多年历史。
合肥还有一口千年古井,与屋上井“同龄”,也与曹操有关。“那井名叫马盘井,在骆岗街道王郢村,也就是包河广电大楼后院内。算一算,这口井差不多也有1700多年的历史了。”李云胜介绍,相传,曹军当年在合肥屯兵时,马场就设在今天的骆岗街道一带。由于碰上天旱无雨,兵将、马匹没有水喝,曹操便让部下在此打了这口井,人马大多盘桓于此,饮水解渴。1929年,合肥大旱时,方园几十里的百姓都靠这口井保命。
在肥东县八斗镇还有一口“曹植井”,据传,当年曹植南下监军时驻扎在八斗,发现当地百姓用水困难,便命令官兵挖了这口井,井深近20米,内径约2米。和廉泉、屋上井一样,曹植井的井栏上也留下了一道道绳索拉过的痕迹,深约5厘米左右,可惜几年前被盗。曹植井旁边,约三步远的地方,本还有一口小井,可以盛积污水,就像是一个“过滤器”,避免污水流入大井内,这口小井已在数年前被砌封在水泥地下。当地居民介绍,这两口井还有一个“学名”——三步两眼井。“这口老井曾在最干旱的季节也没有干涸过,传说当年驻扎在此的官兵都是靠这口井生活的。”
许昭堂说,在南岗鸡鸣村上店,也有一口三国时期的水井,据传,当年曹操在此驻军训练时,曾在这口水井边饮马放歌,后来被圈建在寺庙内使用。“响井岗”这个名字的由来,缘于古井美妙的声音,“只要扔一小块石头进去,古井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叮叮当当当,特别好听,而且声音很久,可以持续几十秒的时间呢。”
胡大井、井梧巷仍冒着汩汩甘泉的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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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井千年井栏已失窃,后砌了新井栏。
除了那些赫赫有名,已经被列为文物的古井之外,合肥城内还有一些老井仍冒着汩汩甘泉,胡大井便是其中之一。
在李云胜的印象中,过去,蜀山区三里庵街道二里街的胡大井名字可是响当当的,去周边的三十岗、磨店、上派打听打听,老辈人没有不知道的,“尤其是家里种植棉花的,一年要光顾那里好几次,卖棉花、结账,一来二去熟悉得就像自家的炕头。”胡大井位于高楼大厦簇拥中的一条僻静小巷,离巷口10米处便是,乍一看,也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水井,井栏是红砖砌就,外面用水泥抹上厚厚的一层。
许昭堂也曾多次探访过胡大井,他介绍,这口古井早在北宋真宗年间就有了。据传,当时有位祖籍黟县的三品官员,告老还乡时路过合肥,看到当地老百姓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便给了地保一些银两,要他找人打一口井。因为那位三品大员姓胡,这口井就命名为胡大井了。
在当地居民的印象中,这口胡大井曾遭遇过两次风险,一是上世纪80年代,为了建楼房,有人提议填平老井,是当地居民拼死保护,才使老井保留下来;还有一次是某单位建宿舍楼要把老井圈在围墙里,还是当地居民两次推倒围墙,才保住了老井。几年前,原先那个已使用了上千年的井栏被人偷了,胡大井成了一个水洞,只得用红砖砌了个新井栏。
去年,安农大专家使用专业检测仪器为古井水质进行了检测,测量井有18米深,当时水温20.5℃,水里有氧,水质达标,进行加工后可饮用。为了更好地保护古井,二里街居民自发组建“古井护卫队”,每天巡逻,防止古井被周边店家非法使用,导致井水严重污染等情况。这口千年古井还被列为蜀山区历史文化研究会重点保护项目,将结合蜀山区的历史文化元素,进行保护开发。
在三孝口西侧,有一条只有几米宽的小巷,名叫井梧巷。《合肥市地名录》记载:“相传当年巷内有井,井边多植梧桐,故名。”据说数百年前,一个朝廷来的官员经过这里,看到这个无名小巷里密密麻麻地有几十口水井,而且梧桐树也多,便说道:“这巷子就叫‘井梧巷’吧。”如今,在井梧巷的一户居民家中,还有一口数百年的老井。老井的青石井栏约1米多高,被绳子磨出了道道深深浅浅的槽痕。据那户人家说,其实这曾是一个双口井,另一个井口被掩埋起来了。
“在漫长的没有自来水的岁月里,人们主要是靠井水度日,稍微家境好点的,还会在自家庭院里打口私井。水井在以前实在是算不上稀罕物。”李云胜介绍,别看庐州城里到处都有水井,但选址是有玄机的,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很少有人家在院子右边打井。“按照古代风水学,左边的井水叫做阳水,又叫龙水,是充满活力与朝气的水。古代人相信喝了龙水会人丁兴旺、家运昌隆。”
甜水井、铁栏井湮没在历史洪流中的古井
在合肥城内,还有不少被湮没在历史中的古井,比如在合肥历史上名气很大,以至于古地图上都会标注的甜水井。
关于甜水井,李云胜说了一个故事:传说在很早的时候,庐州城里的地下水是苦的,只有南淝河水是甜的。官宦和有钱人家派人到城外的护城河里挑水喝,而普通老百姓买不起甜水,只能喝苦水。一天,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来到一茶馆,进门要了一壶茶,把茶倒在茶碗里晾着,又掏出一只蛐蛐,让它蹦上茶碗,低头喝水。有人询问,白胡子老头说:“待我把这蛐蛐喝剩下的茶水倒你们街上的井里,水就变甜了。”大伙儿将信将疑,拿个水桶提了桶水上来,一喝,别提多甜多凉了。消息传出去以后,周边百姓都到这口井打水喝,后来大伙儿就把那口井叫甜水井了。
如今在合肥城已找不到甜水井的影踪,为此,李云胜还特地四处考证过,在《合肥县志古迹志》找到一段记载:“甜水井,旧志在城内永贞坊,会仙桥旁。”1955年,合肥城市建设时拆除了会仙桥,1975年埋设地下涵管时又填埋了甜水井。
合肥城内曾有一口被誉为“庐州城第一井泉”的铁栏井,现在也不复存在,甚至连具体位置在哪也无从考证了。李云胜曾查过相关史料、历史记载,只知道它大概位于教弩台东侧,井栏为铁铸,故名“铁栏井”,又名“铁井坛”。据说,铁栏井水清澈如泉,入口甜润,附近居民都喜以此井之水沏茶。由于该井位于入城路道口的街边,为了过往行人汲饮之便,井坛旁常备有一个公用水桶。每逢炎夏之季,南来北往的行人,经过此处都会亲尝一口铁栏井水。记者王靓/文卓旻/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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