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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于:中华书画网
朱万章丨石溪点景人物的图式与影响
一
石溪的人物画大致有两种类型,一是以人物为主体,山水为配景,这类作品极少,仅见于《达摩面壁图》(图1) 和《幽栖图》(上海博物馆藏)等少量作品。这类作品以佛教题材为主,多描绘罗汉端坐山中,面壁修行。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石溪在这类画中,传递一种坐禅、修行、修身的佛家理念,如《达摩面壁图》中人物侧身而坐,屏息静气,在静养中获得内心的宁静,从而得到修炼。作为烘托画中人的盘石、峭壁、瀑布以及雾霭缭绕的山谷、顺势垂下的藤蔓与树木等,为人物营造了一种远离尘嚣、荡涤心灵的境界。石溪以其一贯所用的厚重的枯笔,加上赭石与淡墨交融的山石,与人物的修行相得益彰。山谷中浮动的云烟及飞流直下的瀑布,与人物心无旁骛的“静”形成鲜明的反差。此类画与其说是石溪的人物佳构,毋宁说是其以笔墨作佛事的禅画。在卷尾,石溪尚有题识曰:“想他无地卖心肝,冷坐空山石壁穿。不是神光出只手,至今谁问祖师禅。唤甚么作祖师禅,暂莫是杜撰得几转语,便是么?莫是强喝痛棒,便是么?生死到来,还是用棒喝,还是转语?若恁么,即三岁儿童亦欺不得,况有识者乎?故学道须是个不欺底烈汉可也。石隐上座素具此志,所以不惜口皮。若渠得处,佛眼也窥他不见。”〔5〕颇有参禅悟道之慨,画中人或为作者自况。正如顾文彬(1811—1889)评此画时说:“此西来后一缕心光,不意复从残道者笔底传出,通灵画耶?弹指禅耶?吾谓即此是佛,愿大众合十顶礼之。”〔6〕直言此画饱含禅意。这是对石溪此画的高度概括与深入解读,也是石溪人物画的最典型特色。图1 [清] 石溪 面壁达摩图卷 纸本设色 21.3×74.3厘米 日本泉屋博古馆藏
图2 [清] 石溪 山中闲游图 纸本设色 55.5×35.5厘米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图3 [清] 石溪 雨洗山根图 纸本水墨 103×59.9厘米 故宫博物院藏
图4 [清] 髡残 黄山烟树图 纸本设色 281×128厘米 广东省博物馆藏
图5 [清] 罗聘 高僧乞米图 纸本设色 110×42.2厘米 广东省博物馆藏
图6 黄宾虹 渴笔山水图轴 纸本水墨 78.5×48厘米 浙江省博物馆藏
三
石溪的山水画在“四僧”之中,独辟蹊径。其点景人物,与其他三僧相比,亦另立门户。他虽然不以人物见长,但其颇具笔墨个性与文化内涵的点景人物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是其山水画的重要标志。清人葛金烺(1837—1890)在题石溪的《墙角饱牛图轴》时,将他与石涛做了比较:“石溪僧用笔,丘壑宏富。世多寻丈之幅,其魄力更胜石涛,而超逸则稍逊。此幅笔墨虚实兼到,即石涛为之,或未能及。盖石涛笔侧以求趣,石溪笔中以致圆。此两家泾渭消息甚微,非娴此不能明也。世称明季三大和尚,石溪诚不愧为首领欤?”〔14〕此语虽然只是针对《墙角饱牛图轴》而言,但由此引出的石溪在清初画僧中的地位,却是耐人寻味的。透过石溪画中变化多端且神完意足的点景人物,确乎可看出其在诸僧中的引领地位。在清人的书画著录中,也经常提及其点景人物,如李佐贤(1807—1876)在其《书画鉴影》中谈及《僧石溪山水巨轴》时说:“淡著色,粗笔写意,下段冈阜重迭,一人拄杖历石磴而上,双松高耸,松下茆屋,两人对坐左右,梧桐蕉竹交柯,垂荫中段,云气苍茫。两峰缺处,梵宇半露。峰右轻舟出峡,顺流而下,舟内一人。上段危峰中立,气象森岩,垂瀑如绅,群山似拱,通幅笔力刚健,气概雄浑,堪称巨观。”〔15〕详细描绘其点景人物的动态及经营位置。再如方睿颐(1815—1889)在其《梦园书画录》中记录《石溪寒村雪暮卷》:“入首淡墨巘,远树依微,中有大溪。溪边古梅一株,两奚童折梅行风雪中。一披鹤氅者乘卫前进,重岩叠嶂,古木纷披,远望村庐,山路莫辨。后幅峭壁下有精舍,修篁压雪,敞扉卷幔,一人执卷其中,荒寒之景,清僻之境,笔气足以达之,一诗尤见幽绝。”〔16〕画中至少有四人,均成其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长期以来,当代对于石溪点景人物的学术研究则一直游离于关注者的视线之外。直到二十世纪下半叶,才逐步受到主流美术界垂注。美国学者高居翰(1926—2014)在其《中国绘画史》中专门谈及石溪的点景人物:“他(石溪)在明亡后落发为僧,其实就暗示了一种比较强烈的精神动机,或许也表示了他更渴望过孤独生活。他有一幅画画了一位僧人坐在树上,用不信任的眼光向下望着。”〔17〕他谈到的这幅画,是石溪的一幅《罗汉图》。该图著录于《澄兰室古缘萃录》中,上有石溪自题:“世界婆娑,安居是他。问我来甚,不说云何,处上视下,身处高柯,栖息无虑,乃在鸟窠。人说我险,我说你魔。参空一切,贝叶经多。听我说偈,沙数恒河。三洲无量,即是弥陀。”〔18〕画中具有浓郁的禅味。高居翰从另外的视角解读了石溪在画中所传递的“孤独”和“不信任”,是对石溪点景人物画的另类解构。而美术史学者石守谦在谈到17世纪金陵画坛时亦指出:“他(石溪)的技巧高出许多当时的画家,经常在画中以其简笔巧妙地勾画房舍、人物,可说具有职业画的成分在内。虽然如此,他风格的要点仍在于追求一种理想而统一之笔墨形式,来再创元人风格中的生机气质,以期与参禅时对造化真理之体认有所参证。”〔19〕他不仅谈到石溪的点景人物,更由此引申出石溪绘画风格的要点。而在以黄宾虹为代表的艺术家,则是以其特有的艺术敏锐与感悟,用画笔对石溪点景人物做了全方位的解构与诠释。无论哪种释读,都是对石溪别具一格的点景人物的关注。今天我们再来全方位审视石溪的点景人物,并由此讨论石溪、黄宾虹两位跨越时空相隔两百余年、在山水画领域取得同样成就的艺术家,他们的鲜明个性及其传承与影响成为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典型范例,同时也给予我们很大的启迪。对于这一话题的关注和探讨,无疑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注释:上一篇: 钱君匋《赵之谦的艺术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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