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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于:中华书画网
三星堆的最新发现意味着什么?
记者| 薛芃
今天上午,“考古中国”重大项目工作进展会在成都召开,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重要考古发现与研究成果也同时发布。 目前,新发现的6个“祭祀坑”中已出土500余件文物,包括金面具残片、鸟型金饰片、金箔、眼部有彩绘的铜头像、巨青铜面具、青铜神树、象牙、牙雕残件、玉琮、玉石器等。三星堆遗址祭祀区分布示意图|三星堆博物馆其中5号坑出土的金面具残片最为瞩目,这半张面具宽约23厘米,高约28厘米,含金量为85%左右,银含量在13%到14%左右。根据半张面具推测,这件黄金面具的完整重量应该超过500克。从面具的造型来看,不仅与之前三星堆1、2号坑出土的青铜面具有所关联,更与金沙遗址出土的黄金面具极为相似,因此也为三星堆与金沙之间的递承关系提供了依据。
2021年3月20日,三星堆遗址新出土的金面具(左)|视觉中国/红星新闻王明平
金面具|三星堆博物馆除了大量精美的青铜器、金器、玉器,目前出土象牙已有百余只。1986年1、2号坑发掘时,虽然出土了大量象牙,但由于当时技术的不完善,多数象牙未能妥善保存。这次的发掘再次提供了大批象牙样本,或许可有更进一步的研究成果。
三号坑出土文物场景|三星堆博物馆另外还有一项值得关注的文物是丝绸(出土于4号坑),这在此前的三星堆考古中从未出现。在中国丝绸博物馆的协助下,丝绸的功能、材质分析及后续保存也都在妥善进行中。与1986年1、2号坑的抢救性发掘有所不同,这次的6个坑发掘做好了充分准备。从去年10月开始,几个坑上就陆续搭建了恒温恒湿的“考古发掘舱”,这一次“不是清理完再做研究,而是在发掘过程中做研究,做成研究性发掘”,考古工作人员希望在多年经验的积累和科学考古技术的支撑下,尽量少留遗憾。也正因如此,“现场没有一把土被扔掉”。
五号坑出土象牙雕|三星堆博物馆由于此前的诸多研究成果和推测都是基于1、2号这两个坑的考古发掘,因此存在偏差。随着新坑文物的陆续出土,很多曾经的未解之谜将进入新一轮的讨论。首先是断代,以及根据断代判断8个坑的性质。参与今日会议讨论的北京大学考古学院教授孙华告诉本刊:“这8个坑的掩埋时间几乎是同时的,相当于商王武丁时期,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神庙里的东西,而非不同时间段分批掩埋的祭祀器物。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这次考古发现对复原当时整个神庙的礼仪空间、宗教体系、社会结构、哲学思想及宇宙观都能提供新的支撑。”
青铜器|三星堆博物馆有关8个坑的功能,始终是学界讨论的焦点,更多学者坚持认为这是“祭祀坑”。无论是祭祀功能坑,还是神庙被毁后的统一掩埋坑,亦或是其他功用,随着之后的考古发掘及研究,这个答案将会越来越清晰。对于接下来的陆续发掘,在此前接受采访时,现任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站长雷雨就表示他最期待文字的出现。孙华也提出了他的期待:“一是能否证明掩埋坑与曾经的神庙礼制相关,能否复原神庙内部场景;二是能否有目前三个纵目神像之外的纵目神像出现,从而去推断整个三星堆文明体系中的人神关系;三是能否出现与目前1、2号神树体量相当的第三棵大型神树,如果有,是否与《山海经》中的东有扶桑、西有若木、中央是建木的神话传说有所关联;四是会否有更多礼仪性兵器出现。”
青铜纵目大面具
三星堆:未完待续的考古现场
摄影|蔡小川
三星堆博物馆的修复中心实验室里,郭汉中拿出个绒布方盒。盒子里躺着一件青铜器物,不大,手掌心刚好放得下。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三星堆的东西——人形的雕像,脸型方方正正,大耳高鼻,双眼凸出,嘴巴扁而宽大,头顶有些残损。小雕像长着一副典型的“三星堆式”人脸,却架在鸟的身上。羽翼缺了一半,只剩下右侧,造型被抽象地塑造成宽展的“3”状,像是个随时可以上劲的发条。青铜人首鸟身像,修复师最近才找到缺失的鸟尾,整件器物应是三星堆3号神树上的一个部件这件被称为人首鸟身像的青铜物件,1986年出土于三星堆遗址2号“祭祀坑”,缺损的部分比较多,但主体保存得很好,小巧而雕刻得精美,跟同时出土的青铜面具、立人、头像虽大有不同,却是一脉同枝。在这个小东西身上,浓缩着人们对三星堆的无尽疑问:为什么会出土这么多人面青铜器?为什么它们长得如此独特?它们是如何被铸造的?那些硕大的青铜器从何而来?这些小而精的青铜物件又是做什么的?存在于三四千年前的三星堆人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从哪儿来?他们是如何生活的?跟出现时期有所重合的中原商王朝有什么关联?三星堆文化又存在了多久?……但眼下,对于考古工作者来说,这些从出土就一直伴随着三星堆的种种疑问,都没有文物本身的完整性来得重要。
郭汉中正在为人首鸟身像的鸟尾制作陶范
修复师郭汉中和待修复的一个青铜尊
三星堆博物馆修复实验室内 里面埋了什么?还会有那些造型独特的人面青铜像吗?又会有其他新器物出土吗?新坑即将开始挖掘,人们期待着这次发掘可以给三星堆的诸多疑惑带来一些确切的解释。但是,当一些问题得到答案时,一定会带出新的困惑。考古的魅力便是如此,未知的历史成为牵引考古工作者不断探索地下秘密的原动力。自1929年在村民燕道诚家院子里出土玉器以来,三星堆考古经历到第92个年头,其间虽有中断与坎坷,但始终有新的发现。与大多数考古不同,从出土大量青铜面具和奇异雕像的那一刻起,三星堆就以神秘的姿态迅速进入大众视野。没人见过这些东西,也没人解释得清,人们无法说服自己,这些东西不是天外来物。
青铜人面具 出土器物成为人们假想的母本,相关假说与推测铺天盖地袭来,将原本就扑朔迷离的考古难题包裹得更加神秘,更充满戏剧性。剥去这些不着边际的假说,三星堆承载的是非常严肃理性的考古问题和历史脉络——它是先秦考古中的重要一支,也是理解四川地域历史的关键环节。解读三星堆,还是得先从1986年出土的两个“祭祀坑”说起,因为它们足够特别,包含的信息量足够巨大。
发现“祭祀坑”
三星堆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是四川盆地目前发现的最大的先秦遗址。广汉在成都的东北方向四五十公里处,虽隶属德阳市,却是个省辖县级市,有着特殊的行政级别。1986年1、2号坑发掘时的考古队长陈德安
三星堆博物馆外景
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要深入研究这些坑,先要搞清楚两个基本问题:一是坑的功用,二是坑的年代,以及三星堆文化的分期和坑在这个序列中的位置。
2号坑:青铜盛世
青铜罍
青铜人头像(背)
敖天照(于2020年12月19日去世)
三星堆与古蜀国
三星堆1号神树自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殷墟考古开始,殷墟便成为其他地域考古的一个参照系。如果说二三十年代以殷墟考古为代表的先秦考古是民族主义式的为中国寻根,那么到了80年代,以“区系类型说”为背景的各地考古,更是一种地域性寻根,来佐证一个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就好比我们曾经认为中国应该是一条大河分出若干支流,但到了80年代,或许应该将几千年前丰富的文化面貌看成若干条小河并流而行,最终汇聚成一条大的河流。如今再从这个背景下来看三星堆的考古,可以更加明确三星堆的价值。按照张光直先生的说法,点布在“夏商周三代”政治地图上的数千座城市,经种种无形的纽带连为一体,构成行政控制和财富分配的分级系统;而城邑的分级体系大体上与氏族和宗族的分级分层相吻合。古代中国的每个“国”,都是一个由若干等级不同的城邑构成的网状组织。三代初期这类国很多,每个国可能又包括了数量较少的城邑。经过战争与攻伐吞并,国的数量减少,而尚存的每个国内的城邑却在增加。各级城邑之间的互动行为有政治结盟、贸易往来、攻伐交战、婚配结亲,这些因素也在不断促使着“国”的减少。“夏商周”三个时代,似乎都有一个国家占据着优势地位,但这个国只是它们那个时代最显赫的国家,而绝不是当时唯一的国家。三星堆所属的古蜀国,就是这样一个与中原王朝并存且独立的古国,而且是一个未曾间断的、自成系统的文明体系。“中国考古学的开端是殷墟,提供的历史信息量最大,可以让考古学家站在比较高的位置来审视。如果没有挖到殷墟,我们对商的认识会远远落后。”孙华说,如果没有殷商做对标,我们也很难理解三星堆的东西。可以肯定的是,三星堆文化是一个青铜文明发达的文化,尤其是在两坑出现的时间——距今3000多年前。有趣的是,在整个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发掘中,除了“祭祀坑”,其他地方出土的青铜器非常少,而且体积很小,都是些类似于二里头文化中的青铜饰牌和青铜铃,是些小物件。我们对三星堆的认知,几乎都在这两个坑里。但是,正是因为两坑出土的东西太过引人注目,是中原地区从未见过的造型和巨大体量,它们又或许会遮蔽我们的视线,造成一些误读,将三星堆和古蜀国的文明程度想象得过高。如果把它理解成中国长江、黄河流域交互,没有过强辐射性的次生文明,或许更为妥当。
新坑的期待
2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头像。仔细低头看,大多数2号坑出土的都是雕刻了鼻孔的,1号坑出土的量相对少,而且几乎没有细致地雕刻出鼻孔。
露出角的那个坑便是3号坑。起初,虽然很期待,陈德安还不太愿意相信新坑的出现,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唯一的蛛丝马迹被盖在了栈道下面,很难看清楚,只能用手摸。“是个尊,大口尊。”凭借多年的考古经验,以及过手过所有1、2号坑器物的手感,三星堆的青铜器,任何一种器型、质感,他都很熟悉。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再相信这里还会有新的发现。作为景点的整个“祭祀坑”正处在维修的阶段,旅游公司投入千万,要好好整修一番,眼看就要完工了。所有的搭建项目被迅速拆除了。雷雨和他的同事们迅速进入勘测阶段,6个新坑的开口陆续被发现,几乎是夹在1、2号坑之间的30米距离内,四大两小,大的与1、2号坑类似,小的则呈正方形。
现任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站长雷雨
为什么8个坑紧紧挨着,却隔了30多年才发现其余6个?雷雨解释道,起初确实没人相信还会有“祭祀坑”,有些学者会更期待找到王陵或墓葬坑;再加上旅游设施的修建,把这6个坑完全遮住了。就这样,它们又在地下沉睡了几十年。但是3号坑的开口比较晚。2号坑的开口在第五层,第五层的时代相当于商周时期;3号坑在第三层下,第三层的时代是宋代,但是,“由于我们看到了与2号坑类似的大口尊,所以3号坑和2号坑的关系可能极为紧密”。随着新坑的挖掘,一直以来,有关“祭祀坑”年代的争议是否可以有新的证据来给出一个更明确的结论?这几个坑之间又有年代上的跨越吗?“通过发掘这几座祭祀坑,可以全面了解当时人们怎样安排器物坑,以及人死之后又需要做哪些仪式性的行为。”考古队对新坑的发掘充满期待。在经过多年城市考古的实践之后,雷雨也希望通过新器物的发掘和研究,可以反作用于城址的研究。人与物、人与城、物与城之间构成怎样的关联?当8个坑的面貌全部展现在我们面前时,对于古蜀国的认知是否又会发生新的改变?每一代人通过考古得到的认知都在不断变化,就像考古剥去地层一样,一层一层地,离历史一步步靠近。(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39期,点击文末封面图一键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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